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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等了一会儿,商哲栋从外面回来,推开门说:“抱歉爷爷,我刚才接了个电话,家父有事找我回一趟老宅,司机已经来接了,我得提前告辞了。”
“你爸找你?”梁洗砚抬头,拧起眉。
“嗯。”商哲栋点了一下头,“那我先走了,爷爷您好好休息。”
“啊好,去吧,路上慢点啊孩子。”梁实满说。
商哲栋匆匆走后,梁洗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总觉得有点放心不下。
他估摸着商哲栋走路的速度,起身走到窗户边,从窗帘后往楼下看。
也不知道在看什么,反正,就看了。
梁实满靠在床上,歪头一看自己这孙子跟个望夫石似的戳在窗户边往楼下看,低头笑了笑,重新拿起字帖。
*
郑新伟在疗养院楼下等着商哲栋,看见他从楼上下来,面色沉沉,眼睛里一点光彩都没有。
他了解自家少爷,每次商世坤叫他回老宅,基本都是这幅表情,说上刑场可能有些夸张,但也差不多。
他每回看见商哲栋要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,当然心疼,可却没有办法。
商哲栋走到车边,刚要拉开车门。
楼上,一扇房间的窗户哗啦一声打开。
郑新伟抬头看,就看见一颗寸头从里面探出来,梁家那个小儿子眉目张扬,挂他标志性痞气慵懒的笑容。
“商老师。”梁洗砚喊,“忘了问你了,晚上回家吃饭吗?”
郑新伟看见自家少爷回眸望他,刚才还灰暗阴沉的眼睛里瞬间映出一道明媚的光,唇边微微带笑。
“回家吃。”商哲栋说。
“哦那成。”梁洗砚揉了揉鼻子,“那咱俩点外卖吧,你早点回啊。”
“好。”商哲栋温柔应他。
一直到车子开出疗养院很久,郑新伟都能感觉到商哲栋愉悦的心情。
他默默嘀咕:这梁家小儿子也是个能耐人。
可惜汽车一路疾驰,靠近商家老宅时,那份欢愉的空气已经很稀薄了。
郑新伟小心翼翼说:“我看商董脸色不太好。”
“我大概知道他找我为什么。”商哲栋说。
“反正,你顺着他点。”郑新伟叹了口气,“商董严厉,对着干是吃亏。”
车内压抑,车窗外,午后秋雨说来就来,西半城的天已经阴了。
“郑叔,九月的最后一天就是我妈的忌日。”商哲栋转过脸,“今年是第三年了,他有说什么吗?”
“商董什么都没说。”郑新伟丧气地摇头,“应该是老样子,他不会去看夫人的,更不会给她祭奠忌日,当初夫人走之前,他们两人吵架吵得昏天黑地,恨不得一辈子不要再见,我看商董到现在,还在耿耿于怀。”
商哲栋目视前方,什么都没说。
车子在商家老宅前面停下,问了保姆,才知道商世坤不在他书房里,这会儿正在偏院的祠堂里等着商哲栋。
郑新伟一听祠堂,脸色大变,连忙回头就要嘱咐商哲栋一定要听话。
商哲栋倒是没什么反应,只是木着一张脸,随着去了。
商家宅子的后院里,有一个独立的木制中式小楼,原本是个清代的佛堂,后来在商寅盛手里改成了祖祠,从此以后就一直在这供奉着。
商哲栋走进去的时候,商世坤背对着他,喜怒不知。
“父亲。”他颔首。
“跪下。”商世坤说。
商哲栋也不惊讶,他向前-->>